> 996欣喜若狂,立马爬起来,换了一副嘴脸:“呸,刚才本喵就不应该跪你!本喵咒你折寿一百年!秦子实才不用你救呢,人家是命定之人,气运加身,总能逢凶化吉!”
秦青勾唇一笑,“你不让我救?那我偏要救。”
996愣住了,“你说什么?”
“秦子实我救定了。”秦青走出浴室,站上阳台,给徐逸之打去一个电话。
996连忙跟在他身后,眼睛瞪得溜圆,满心都是匪夷所思。这人是秦青吗?没被谁魂穿吧?
“秦青,你傻了吗?”996又是担忧,又是窃喜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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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逸之的手机摆放在圆桌上,圆桌周围坐满了蓝宇的高层,每个人都红光满面,兴致昂扬。之前狠批徐逸之的那些股东现在正一个个站起来,捧着酒杯满口赔罪。
徐逸之似笑非笑地靠着椅背,也不言语。
坐在他身旁的仓洺瞥见他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竟想也不想就伸出手。
徐逸之笑容微凝,继而也飞快伸出手,钳住了仓洺的手腕。
“这是你的电话吗?你不问就接?”他勾唇淡笑,眸光却冷如寒冰。
手骨几乎快要被捏碎,剧烈的疼痛顺着被压迫的神经凶狠地刺入大脑,却不能让仓洺皱起哪怕一丝丝眉头。他看着屏幕上那微微亮着的名字,不舍放手。
徐逸之凑近了一些,冷冷地笑,徐徐地问:“怎么,想偷我家?”
仓洺定定看他一眼,毫不避讳地点头:“是啊,想偷。”
如此不体面的话,如此不道德的行为,他说了,也做了。比起曾经的无欲无念,万般皆空,他已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屏幕还在亮着,手机一直震动,那头的人已然等得太久。仓洺恋恋地看了手机一眼,这才把它还回去。
徐逸之立刻握紧手机,同时也甩开了仓洺的手。
堂堂两位老总,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人物,此刻竟为了一个手机,在酒桌上争抢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个什么宝贝。
众位高层看得目瞪口呆。
仓洺与徐逸之互相睇视对方,冰冷的气场无形碰撞,散成冰屑,冻得周围人瑟瑟发抖。
一位股东正想问谁的电话,就听徐逸之对着话筒,温柔宠溺地道了一句:“乖乖,吃晚饭了吗?”
乖乖?谁啊?徐总包养的小情儿?
徐逸之仿佛有读心术,笑着环视众人,低声解释:“的确是小情儿,秦青的秦。”
众位股东:“……”这恩爱秀的!
仓洺握了握已然空置的手掌,然后便拿出一条纯黑的手帕,掩住嘴轻轻咳嗽。鲜红的液体浸透布料,却没有谁发现。
身体的痛苦也不能让他把目光从那台手机上移开。透过飘忽的信号,仿佛能窥见那心心念念,妖冶明媚的一张脸,和温温柔柔,如水静谧的一双眸。
“秦子实到底拿了多少钱?”秦青坐在晃晃悠悠的摇椅上,看着漆黑夜色问道。
“从罗门拿了六千万,从优途拿了八千万。”徐逸之据实以告。
“所以是14亿?”秦青笑了,为秦子实的过度贪婪。失去了秦家,又没法勾上仓洺,那人对金钱的渴望被催发到了极致。
“是的,他胆子很大。”徐逸之玩味地说道。
“我妈妈要卖掉珠宝和股份帮他填窟窿。明天你能不能找人拖住她。”
996连忙跳上茶几,恶狠狠地瞪着秦青。它就说这人怎么会好心帮忙,原来是在这儿等着!
秦青瞥了996一眼,继续说道:“我不想让我妈妈为秦子实牺牲到那个地步。秦子实的债我来还,我先把我的车卖了,你明天帮我找买家,顺便找人把消息透露给我妈妈,让她别担心。”
听到这里,996才大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秦青这么孝顺!
然而徐逸之却不可遏制地低笑起来,被酒桌上的推杯换盏,逢迎巴结弄得厌烦不已的心情,都在此刻化作了兴致盎然。
“乖乖,你真狡猾。好,我会照你说的做。”徐逸之格外温柔地应承着。
仓洺把纯黑手帕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哑着嗓子说道:“秦青,明天来上班,公司最近会很忙,需要人手。”
再忙也不缺秦青一个。所有借口,不过是为了能天天见到那人罢了。
徐逸之似笑非笑地瞥了仓洺一眼。
秦青愣了一愣,然后才提高音量回答:“好的仓总,我们明天见。”
一句明天见,竟让如火般烧灼的内脏体味到了一丝治愈的沁凉。仓洺点点头,微不可查地勾了唇角。
电话挂断了,秦青去到三楼,敲响了姬兰的房门。
“妈妈,这是我妈发给我的信息,您看看吧。”秦青把手机递过去。
起初几条信息都是认错道歉的,态度还蛮真诚,姬兰看着也有点欣慰。可是翻到后面,沈明淑的真面目就暴露无遗。那些肮脏的,恶毒的,不堪入目的内容,叫姬兰的手一直在颤抖。
“我妈想让我给秦子实还债,您说我还不还?”秦青平静地问。
“还什么还?她对你这么坏,你凭什么帮她?”姬兰语气尖锐地质问,眼睛因为气愤和痛苦,红得有些骇人。
“我刚才问过逸之了,他说秦子实拿了罗门六千万,拿了优途八千万,加在一起是14亿。这笔钱我要是不帮我妈还,她就找不到人帮她了。”秦青为难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发红的眼也藏着不知该如何抉择的痛苦。
姬兰连忙握住门把手,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14亿?!怎么会这么多?子实骗了她!他怎么能贪心到这个地步!
气愤,担忧,痛苦,纠结……种种情绪阴云一般压在姬兰心头,让她六神无主。但她依旧扯开一抹笑容,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事你别管,他们自己会解决的。”
“怎么能不管呢,我妈现在肯定很着急。”秦青摇摇头,担忧不已地呢喃。
姬兰心里梗塞得厉害,却又不能说儿子错了。哪个孩子不依恋母亲?可是,自己才是他的母亲啊!
姬兰压下满心酸涩,又劝了几句,见儿子勉强打消了帮秦子实还债的念头才疲惫不堪地回到自己卧室。
从保险柜里拿出股份和珠宝时,她竟然涌起了一股怨愤不甘的情绪,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怨愤谁,又不甘些什么。
翌日,姬兰带着自己全部财产,偷偷联系了一名买家。买家说股份的交易数额太大,暂时凑不到钱,得等个几天再说,珠宝倒是可以马上收购。
姬兰不疑有他,把珠宝交给鉴定师,强压着心痛和不舍,拿到了一张支票。
买家用绒布盒子把珠宝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不经意地说道:“最近行业是不是很不景气?好多人在我这里典卖东西。今天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小哥找我卖二手车,科尼塞克,全球限量款,银色流线型,一口气打八折。他说他还有好几辆跑车,全都要卖,还有手表,珠宝,房产什么的。连高定西装也卖,啧啧啧,这得缺钱缺到什么地步。”
姬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一把抓住买家的手臂,焦急地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叫秦青,最近网上全都在夸的那个富二代。他在蓝宇工作,挺有商业头脑的。”买家笑嘻嘻地说道。
戴着口罩和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且不报真名的姬兰,一瞬间有些头晕目眩。她的儿子竟然真的听了沈明淑的话,变卖所有财产去帮秦子实还债?
他今天卖掉的那台车,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犹记得拿到礼物那天,他笑得那么开心,带着她在滨湖大道上来回兜风,兴奋地迎风叫喊。
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只要沈明淑一句话,他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卖掉。他甚至还要卖掉秦家和姬家送给他的全部财产,去换取沈明淑的安心!
姬兰握紧手中的支票,看着那上面的数字,竟会觉得痛恨。深切的,汹涌的,彻骨的痛恨!
14亿,这笔债到底是谁欠的?凭什么沈明淑的儿子犯了错,她却要逼着我的儿子用所有的一切来赔?
不公平!这不公平!
站在自己的立场,姬兰看不清也撇不开。可是站在母亲的立场,她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是多么可怜。
就在这时,秦子实打来电话,焦急地催问她钱到账了没有。
姬兰忽然觉得反胃,想吐、想恨、又想哭。
她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把那张支票递给买家,哽咽道:“我用这张支票,买你刚收购的那辆跑车可不可以?”
“夫人,这张支票的钱多了,你转账吧。”买家倒也实诚。
“支票你拿着,把跑车给我。”姬兰坚持要这样做。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只能用这种方法补偿。
买家心中窃喜,忙把车钥匙递出去,美滋滋地道:“那个小哥还有几块表要卖,我当时钱不够,没买。拿到你的支票,我就可以联系他买表了。”
刚站起身要去提车的姬兰,忽然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他要是把表卖了,你就告诉我,我买。”到了这个地步,姬兰还能如何?
儿子默默付出什么,她只能暗地里给他找回来!她的儿子,她自己不心疼,反倒去心疼一个贪婪又自私,还犯了法的养子!她怎么这么傻啊!
姬兰开着那辆跑车,一路飞驰,一路痛哭,回到家时眼睛已红肿不堪。
秦青把她拉到自己房间,捧出一个丝绒盒子,叹息道:“妈妈,这是您典卖的珠宝,我帮您买回来了。秦子实的债我来还,您和沈妈妈都不用操心。我是你们的儿子,有什么事我来扛。”
姬兰愣了好一会儿才用无比沙哑的嗓音问道:“你哪来的钱赎珠宝?”
“我和逸之在拍卖行里逛,无意中看见您的珠宝,就找他借钱买回来了。”秦青打开丝绒盒子,把一条祖母绿项链戴在姬兰空荡荡的脖子上。
“妈妈,您真漂亮。”他歪头看了一会儿,展颜轻笑,末了拥住姬兰,叹息道:“妈妈,您别担心,秦子实的债我来背,我会卖掉外公给我的股份,他要是生气,想要剥夺我的继承权,那也没关系,我可以接受。徐逸之也有钱,我找他借,大不了我下半辈子慢慢还。我的工资,我的财产,我的股份,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和沈妈妈健康快乐就好。”
姬兰的心,就在此刻尖锐地疼痛起来。
她的孩子,卖了他的财产,帮她把这些珠宝又赎了回来!她的孩子,因为害怕她担心,帮一个曾经陷害他的人,抗下了那般巨额的外债,还毁了下半辈子!
为什么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的孩子?为什么?
姬兰紧紧抱住秦青,无声流泪。无论秦青怎么问,她总是不说原因。
她有什么脸啊?她有什么脸当一个母亲?
秦青扶着姬兰回到房间,帮她洗脸,擦手,倒了一杯热牛奶。
当他离开卧室之后,姬兰才捂住脸,压抑着极致的悔恨,痛哭起来。
她不配当一个母亲,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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