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自己就才是笑话。”
两人相持不下,张元津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同样是希望再留一段时间。
“不过呢,不死树什么的,我是没兴趣了。”
张元津提醒两人,不要忘了袁天雁之死。
“太平三叛到现在,也没有几年,城内城外,百教并立……这样的大环境里,想多隐藏一支邪教下来,太容易了。”
本着“捡日不如撞日”的想法,张元津觉得,既然他们现在已经一头撞进了这漩涡里,那总归便要清理一二。
“多事。”
赞同留下,但不赞同张元津的想法,张元和问他,太平道能够隐藏这么久不被官府发现,自然有他们自己的办法。
“你初来乍到,打算怎么去找出线索?”
得意一笑,张元津提醒说,线索就在身边啊。
“我们身边还有那个马道空呢……摩尼教的都恨他恨成那样子,我就不信,太平道的人不想找他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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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一夜无话,三兄弟各想各的心事。第二天早上起来,张元津拉上马道空出门,理由是请他带路看看有什么蕃货刀剑,带回去给张颠,也是份孝心---自然,张元空张元和都知道他是在盼着能和上次在云宵山中一样,再跳出十几个人来找马道空报仇。张元和则是打算去不死树那里看一看,虽然已经明说了是出骗局,但终归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了,到底还是要亲眼看一看才甘心。到最后,只留下张元空与卡门坐在客栈里,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这样僵持了一会后,卡门终于忍不下去,重重一拍桌子。
“……我说,我们一开始就谈好了,那怕你今天不安排我作事,钱也是要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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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清了今天当得的工钱后,卡门的心情顿时就好了起来,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从身上摸出一个小本,开始一条条的勾记。
“有病药不尝,用钱去贡王。生鸡鸭,生猪羊,请神姐……资财破了病人亡,说是王斧怒未已……送王流水去,锣鼓声动天,吓得乡人惊半死,恐被王爷带上船!”
“我说,你唱得这是什么啊?”
“嗯?这是王爷歌啊!”
“王爷歌?”
所谓“王爷歌”、“王爷庙”,原来就是本地香火最旺几座宫观之一的富美宫,昨天张元空进城的时候,还曾经从它门口经过。
“王爷庙呢,供得是萧王爷,再加上其它配祭的王爷,一共是二十七位王爷,香火很好的。”
上下端详一下卡门,张元空还是觉得无比别扭,无论怎么看,他也想象不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夷人挤在一群大夏妇女当中祈福还愿是什么样子。
“你啊,真是不懂……拜王爷的蕃客多了,特别是天方教的那些人,最喜欢了!”
“嗯?天方教?他们能拜其它神的?”
记得曾经在资料中看过,天方教很多地方都与景教类似,不敬外物,类似“王爷神”这样的,对他们来说应该是邪神才对。
“很简单啊,找教里面出个解释,说各位王爷都是教里的大先知就成了啊。”
“那是为什么?”
终于来了兴趣,本来已经站起身的张元空又坐了下来。
“说来听听……别这样眼神,少不了你的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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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才弄清楚,原来,富美宫与其它庙观的最大区别,在于它能向信徒放贷。
“其实开始只是求个吉祥啦。”
过去,每逢萧王爷神诞的时候,信徒们会来到神前祷告,并向王爷借钱---通常也就是几分几厘之数,带回去供奉,第二年再来还神。结果,这个特点被天方教的信徒们发现后,开发出了全新的利用空间。
“你知道,天方教嘛,他们很那什么的,相信说借钱不能收利息。”
认为利息是一种恶,以神之名予以谴责,作为“教徒”,他们不被允许放贷,可作为“商人”,这显然是一种极大的折磨。
“于是呢……就有人找到办法啦。”
由高级神官给出解释,称富美宫里的王爷同时也是本教的先知,虔诚的教徒完全可以去向他们表示信仰。然后……一切就很顺理成章了。
“如果有人想借钱,就得先去给王爷上香,表示说我很敬拜王爷,接着呢,你就可以到王爷神像前拿钱了,只要别忘了按时带着利息再把钱放回到王爷像前就好。”
“然后,这些钱?”
“啊……这就不再是钱了,这是神的喜悦啊。”
总之,通过这样的办法,那些人终于找到了让“信徒”和“商人”这两个身份不再冲突的途径。而大量香火的涌入与中间可观的抽头,也使宫观日益繁荣起来。
“可是,这样……”
完全不觉得好笑,张元空只感到愤怒,或至少是荒唐。
“这样的人,还算什么信徒?他们已经完全把神丢开了吧?”
“你说不算就不算?”
斜眼看着张元空,卡门冷笑道:“从教宗往下,一级一级的神官,所有人都说他们是最好的信徒,然后你说不算?”
“你是谁啊?请问?”
“我……我是掏钱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