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
月上树梢,月光皎洁。
顾府。
顾倾城一个人坐在水池旁,看着水池里游来游去的红鲤鱼,眸色凝滞住了。
她抬起头,望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
过去的那些年,她最害怕就是月圆之夜,心蛊的煎熬,让她痛不欲生。
如今病好了,看着这一轮月亮,她倒是觉得孤寂。
她想起霍连城,想起封儿,想起南儿。
她想着想着,去了地下冰窖。
她来到那一樽冰棺跟前,看着冰棺里尘封的俊朗少年。
“晋哥哥,伊伊来看你了。”
顾倾城提着一壶酒,来到冰棺前,靠着冰棺,凝视着里头的少年,一边斟酒。
“晋哥哥,今夜我突然觉得孤寂,想要找你陪我喝酒。”
顾倾城喝了一杯酒,又是看着棺材里的男人,她伸手覆上冰棺,泪水盈满了眼眶。
心痛。。。痛得一颗心近乎快要哽住了。
“晋哥哥,我想起来了,想起很多小时候,我们的回忆。。多美好。。。”
隔着冰棺,她低头,吻住了他。。。
她幻想着她亲吻了她的晋哥哥。。
。。。
千里之外。
盘水之地,一处处帐篷搭落的军营。
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
主帅的营帐里,亮着微弱的煤油灯。
地上。
霍连城蜷缩成了一团,脸色极其难看,苍白了一片。
他伸手捂住了心口,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心口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割肉一般的绞痛,一刀一刀,一阵一阵袭来。
“额。。。”
霍连城撑着身躯,在地上翻滚,他不敢大喊出声,生怕让外头巡逻的手下听见。
心蛊之痛,双倍的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霍连城毅力虽非常人,却还是抵不住这一阵阵袭来的心绞痛。
营帐外头。
郑庆偷偷带着一壶酒走进营帐。
他看见在地上抽搐的霍连城,吓了一跳,“主帅!”
郑庆焦急上前,连忙搀扶。
“拿来!”
霍连城猩红的双目,双手颤抖地抢过郑庆手中的那一壶酒,朝着自己不停地猛灌。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来。
他顾不上酒水的辛辣,一壶酒灌空。。
酒意并不能上头,心绞痛的感受越来越强烈。
“额。。。额。。”
霍连城趴在地上,粗重地喘气,隐忍地咬住了牙齿,青白的脸色,汗水不停地沁出来。
心口疼痛的感觉,阵阵袭来。。
“七爷!您到底怎么了?”郑庆急了,这跟着七爷以来,是第三次看见七爷这样痛苦的反应。
霍连城手掌骤然紧紧地抓住了郑庆的手,抬起那一双猩红的眼镜,颤抖的嗓音,
“背。。背我去林子里,我好痛。。”
郑庆听闻,连忙背起了霍连城,趁着巡逻的士兵没有留意,出了营帐,去了前边的小树林。
。。。
树林里。
霍连城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捂着心口,吃痛呐喊,
“啊!!啊!”
郑庆见着,吓得脸色同样难看了,
“七爷!您这到底怎么了?我去喊军医过来!”
“别喊。。。”
霍连城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手掌抓住了郑庆,双目骇然的光泽,犹如地狱来的阎罗声音,
“你敢喊。。。军医。。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