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见白千帆往床边去,悄悄走了出去,低声问怜儿,“出了什么事?”
怜儿便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月桂大吃了一惊,要不是怜儿说亲眼所见,打死她都不相信,王爷怎么会躺在皇甫珠儿的怀里呢,还当着王妃的面。王爷是醉糊涂了吧,可再糊涂也不该认错人啊……
这事不怪王爷,一定是皇甫珠儿使了什么阴损的招,月桂咬牙彻齿,“小蹄子,居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什么千金大小姐,礼义廉耻呢,好教养呢?这么着公然抢男人,跟勾栏院的头牌有什么区别?等着吧,明儿我非得去撕烂她那张脸才解恨!”
正气得脸红脖子粗,听到白千帆在屋里叫她,“进来把门锁了,王爷如果叫门,请她到皇甫小姐的绣楼去睡。”
月桂说,“王妃,您这不是把王爷往外推嘛,关键时侯,咱们要拉他一把才是啊。”
其实白千帆知道,今晚这事和墨容澉关系不大,八成是皇甫珠儿搞的鬼,她就是气不过,象墨容澉这样精明的男人怎么会着了皇甫珠儿的道?心里多少对她还是有些情意的吧,平日里有所顾忌,不敢上绣楼,今儿个借酒壮胆,结果醉倒在那里,让皇甫珠儿抓住机会给她演了一场好戏。
他心肠软,皇甫珠儿是知道的,叫一声三哥哥,回忆回忆从前的往事,流两行清泪,他大约就任她摆布了。
她真是恨死了,恨得牙痒痒!这股怨气没处发,可不得往他身上发么。
“不拉,他爱谁谁!”她冷着脸,把月桂拖进来,“你今晚值夜,要是敢放他进来,以后都别跟我说话。”
月桂吐了吐舌头,小王妃平素是最好说话的,可是凶起来,也有股子让人害怕的狠劲。她朝怜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侯在外边等王爷回来,然后慢吞吞把门锁上。
墨容澉在皇甫珠儿那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走了,想着白千帆离去的样子,心不觉吊到了嗓子眼,脑子里却是乱糟糟的,下楼的时侯,突然一阵晕眩,差点栽了下去,赶紧抓住扶手稳住了身子。
酒喝多了果然是误事的,他一生小心紧慎,没想到在这上头摔了跟头,他摇摇头,慢慢走下楼去。
楼上,皇甫珠儿掩在帘后,静静的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成为模糊的一团,融入了夜色里。
看清楚他的王妃是怎样的人了吧,打她还不算,连他都打了,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一个亲王被人当众甩了耳光,尊严何在?明日就休了那个泼妇,把小世子交与她照顾,她一定会把小世子教养成知书达理,玉树兰芝一样的人物。
桥归桥,路归路,不是一路人过不到一块去,堂堂亲王挨了打,传出去墨容澉还能做人吗?
她皇甫珠儿和楚王才是一路人,他们有曾经,也会有将来。
墨容澉顺着长廊快步疾走,又感到了微微的晕眩,他慢下来,站在黑暗里若有所思的往绣楼上看,离得远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影子,如暗夜里滋生出来的魑魅魍魉。